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关于政治体制改革的对话(3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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关于政治体制改革的对话(3)

 

辛子陵  崔卫平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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画外音  只有实行民主,国家权力才能真正属于人民,真正服务于人民。政府接受新闻媒体和其它党派监督,同样是非常必要的。

《论衡》  著名学者辛子陵和崔卫平一起倾听,无声胜有声。

有时候我可能没说出我的想法,但只要我说出来的,那么我说的都是真实的。

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——温家宝

在 1018日出版的最新一期美国《时代》周刊亚洲版封面上,温家宝总理首次成为该杂志的封面人物,而随后的封面文章,则由两次专访温总理的美国有线电视新闻网资深记者马里德·扎卡里亚撰写。文章一开始就是温家宝总理在正式采访开始前的一段话,温家宝说:开始访谈之前,我想让你知道我会用发自内心的话回答你的问题,也就是说,对你提出的所有问题,我都将有一说一。我经常对人说,有时候我可能没有说出我的想法,但只要我说出来,那么我说的都是真实的。我想你正在采访的是一位政治家,同时他也是一个普通人物。我习惯于对话,而不是乐于长篇大论,所以你可以随时打断我,提出你的问题,这无疑会让我们的对话更愉快。

  最近出了个渭南书案。就是有个叫谢朝平的,当过记者,这个人还当过检察官。他对老百姓特有同情心,报道了三门峡移民的苦难,引出了个渭南书案。

三门峡为什么修建水库?这是建国初期的事情。咱们简短捷说,就是因为一句话引起的。一句什么话?“圣人出,黄河清”。中国出了个毛泽东。毛主席是圣人,那黄河不清还行啊!为使黄河清,要修三门峡枢纽水利工程。黄河泥沙不能让它往下走,要在上游解决,黄河才能变清。一上马就是个政治工程。请苏联专家设计方案,周恩来总理请来七十多位水利专家论证。大家跟风叫好。只有一个水利专家黄万里,他是黄炎培的儿子,力言黄河不能清。黄河从上游裹带泥沙下来,中下游的几块冲积平原就是这么造成的,像内蒙和宁夏的河套地区,是富庶的产粮区。你把泥沙拦在上游,渭河河床越来越高,渭河两岸会洪水泛滥。这话很有力,但是黄万里绝对孤立。因为这个,毛泽东授意,清华大学把黄万里打成了右派。阻力排除,工程上马,完工后的两三年,黄万里的预言就应验了。为修水库,让库区内的30万老百姓大搬家,安置到宁夏阿拉善旗,那是个石头沙漠遍地,没有水不长草的地方。百姓无法生存,又拉家带口搬回来,来回这么一折腾,家产都踢蹬光了。对迁回来的百姓,中央政府做临时安置,发了些救济款。这些救济款,大部分被地方政府官员挪用和贪污了。谢朝平写了篇报告文学《大迁徙》,向社会报道了这件事情。为此,他触怒了地方势力,渭南市委书记梁风民动用警力上北京,找到谢朝由。

  把记者抓走,这样的事情在北京不止发生了一次。

  贪官污吏,他就敢这么干。谢朝平被抓走了二十多天,老记者铁流带头呼吁,报纸上闹得沸沸扬扬。地方势力不甘心,派人到四川谢朝平家乡做调查,想抓点历史问题转移视线,说明他们没抓错。但谢朝平当记者前是个检察官,他能有什么问题呀!实在定不了罪,只好放谢朝平,叫做“取保候审”。

我们给全国人大上书,建议制定新闻法,要保护记者,就是这么引起来的。如果让媒体监督政府,监督执政党,它的作用绝对超过中央纪律检查委员会。我们现在,中纪委,监察部,反贪局,预防腐败局,叠床架屋,硬是管不住贪官,你看那反腐成绩一年比一年大,越反贪官越多。执政党自己监督自己,等于用一只白猫去看着花猫,结果俩猫一块儿去偷鱼吃,看不住。监督官员贪污腐败问题,民主国家有成熟的、成功的经验。比如美国,它没有中纪委,没有监察部,就是靠媒体,那才是真正的群众路线。尼克松的水门事件,就是《华盛顿邮报》给捅出来的。克林顿的桃色新闻,就是网络、报纸、电视台捅出来的。所以,这个媒体监督太重要了。我们放着成功的办法不用,相信自己的“家法”,我共产党自己监督自己,不许别人插手。这里头就有查哪些人不查哪些人的猫儿腻。

  事实证明,执政党自己监督自己是不行的。

  是啊。楚霸王力拔山兮气盖世,但是他不能抓着自己的头发把自己提起来,就是这个道理。

  必须跨出这一步,到社会中去,让社会监督自己,从社会中吸取力量。

  所以这个执政党和评议者高度一体化,是不可取的。只能是粉饰太平,掩盖错误,使小错误变成大错误,大错误变成不可收拾的局面。毛泽东那样胡作非为,成百万、成千万饿死人,报纸如能及时揭发报道,引起全国人民的关注,引起世界舆论的关注,是不会造成那样严重的后果的。所以,党和政府要防止独裁,防止腐败,防止错误,必须要给媒体松绑。直到现在我们没有新闻出版法。关键是言论自由,文责自负。改变审批制度。

  报批制度?

  把审批制改为追惩制。现在世界民主潮流都是实行追惩制,不需要事先申请批准。你办报、办杂志、出书,不需要政府批准,你出就是了。

  不需要书号?

  对,不需要书号。〖错。书号是要的。那是国际性的图书管理系统。〗如果有什么后果,比如有人告发作者剽窃侵权,这时候政府再介入调查审理;没有这一类的事,你就放心出书出报,没有宣传部门、出版机关要审查你的稿件,审查你的版面,这才叫言论出版自由。我们正在实行的审批制,比英国落后300年。英国要实行审批制,《共产党宣言》就出不来。宣言第一版在哪儿印的?伦敦印刷所。

  英国要是实行书报检查制度,会说这儿不欢迎马克思。

  一个社会,一种制度,只有靠不同意见才能不断改进和完善。马克思主义至今受到资本主义社会的广泛尊重,并不是他们要搞共产主义,而是因为马克思的理论推动了资本主义的改进和完善。我们不让不同意见出现,许多非常有见地的关于社会建设、文化建设、政治建设的意见在审查中被扼杀。那些审批者,书报检察官,不仅不比作者高明,多是一些思想保守因循守旧的人,〖或者就是刚刚大学毕业的听话的娃娃。〗他们的标准就是党和政府的条条框框,带着这把尺子来量,在尺子以内,通过;超过了尺子,卡住驳回。但一种新的学说、新的理论的出现,往往是惊世骇俗的,是主流意识形态,传统的观念、习俗、成见所不容的。

  萌芽的东西,新的理念,看上去很异己,和自己不一样的东西,你把它扼杀了;如果你让它成长起来,它很可能长成一棵大树,很可能召唤出一个非常大的局面来。审查人员的脑子没有想象力,没有未来的考虑,像您说的,拿尺子量一量,不符合就拿掉。他扼杀一篇文章,后面的一百篇文章就出不来了;取消一本杂志,后面一百本杂志就出不来了。他没有想象力,把路堵死了,不知道这后面有多么大的潜能。一个缺乏创造力的民族,一个模仿大国,一个山寨大国,无论如何是不体面的。

  所以在学术上,在科学上,在文学上,我们出不了诺贝尔奖得主,出不了大师级的人物。

  不能埋怨人民,不能埋怨知识分子,中国人不笨,是制度,是体制造成的。

  到了文化大革命,文化专制达到了极限。全国人读四本书,看八个样板戏。

  文革对文化的破坏,对人的创造性的扼杀,这个后果是难以估算的,几十年后人们才从那场噩梦中醒过来。

  不仅产生不了新的大师,而且把原来的大师,有的从精神上,有的从肉体上扼杀了。你看那些文学大师,郭沫若,茅盾,巴金,老舍,陈寅恪,沈从文,建国后谁还能写出东西来呀?被授予“人民艺术家”称号的老舍,是那么个悲惨的结局。老舍真是个爱党派呀。我就不明白,文化大革命你把老舍折腾死为的什么?他妨碍你什么了?他给你写《龙须沟》,歌颂共产党;他给你写《茶馆》,揭露旧社会。他哪一点对不起共产党了?没有。那时就是那么一种需要,社会上一切有名望的人都在劫难逃。以便树立毛泽东的权威,只能崇拜他,读他那四本书和语录本,别人的书不能读,全是大毒草。文化专制达到了登峰造极。在这方面,我们没有认真地总结经验教训。

画外音  我们需要渐进地改进我们的民主选举制度,这样国家权力才会真正属于人民,才会服务于人民。

我们需要改进司法制度,依法治国,建立法制国家,而且我们需要一个独立而公正的司法制度,政府应当接受人民的监督,这就要求我们增强行政事务的透明度,政府接受媒体和其他党派的监督同样是非常必要的。

  现在这个中宣部是越演越烈,以至于连温家宝都没有言论自由了。前些日子,我去看望李锐。李锐跟我发了脾气,他说,你看我1981年写的一篇文章,纪念周小舟……

  “学海无涯苦作舟”那个舟。

  对,就是那个当过湖南省委书记,给毛主席当过秘书的。现在要出版一本纪念他的文集,要把李锐那篇文章收进去,结果审查没有通过。周小舟的老伴儿给李锐打电话说,北京方面不同意,说不能收李锐的文章。李锐为这事发了脾气,说这是什么国家!我1981年发表在《人民日报》上的文章,如今要出文集,怎么就不能入选了呢!

  您刚才讲人民代表大会制度也好,给媒体松绑也好,出版自由也好,这都是政改的具体的切入点,是可以办得起来的。以前很多问题的积累,人民群众目前有强烈的要求,就可以从这些事情慢慢做起来。不要觉得就没有思路了。

  是的。政改并不是那样难得不得了。“挟泰山以超北海,非不为也,实不能也。”不是叫你挟持泰山越过北海,是什么呢?“为长者折枝”,你给老人作揖,这事总能办得到。你放宽一下尺度,不要卡李锐的文章,让他顺利发表,对党和国家有什么害处呢?你想办就能办得到,问题是你想不想办。

  你不想办,这样压制,形势也不允许。社会上这么强大的呼声,推动政改的是人民。公民社会应该扮演更重要的角色,发出自己更强的呼声,我们一起来推动政改,围观政改。

  社会,人民,民众,不应该是看客。不是等着党和政府恩赐政治改革的成果,是要自己去争取。要支持改革派。由此我想到对温家宝同志,社会应该理解,应该支持。他作为改革派的领袖向人民走过来了。有人发出一种声音说,你们这些改革迷,你们要注意呀,你们可不要上当啊,这温家宝是有目的的呀,他把经济搞砸了,要来过问政治……这是什么话呀,怎么总理就不能过问政治,就不能提出政治改革的问题?

  现在不管是谁,不管他曾经做过什么,民主没有门槛,谁都可以立地成佛。只要他支持政治体制改革,人民就欢迎他。

  我觉得有个网友说得非常好。我们没有理由怀疑温家宝的真诚和大度。不要等到改革派的领导人像胡耀邦、赵紫阳那样失去权力了,甚至失去生命了,我们再来支持他,怀念他,追思他。现在就应该给他以支持,和他互动,民众不应当看客呀。

  我们不是说支持某一个人,而是说在这个人呼声里,体现了整个社会的脉动,包容了人民的呼声。所以,支持这个政改,是人民起来自己挺自己,是社会起来保护自己。

  非常好,是这个意思。中央领导人谁支持政改,我们就支持谁。

最近,周永康有个讲话非常好,他承认普世价值了,说要从世界法制国家接受新的经验。但是,周永康承认普世价值的讲话也被删掉了,过滤掉了。按外国人的说法,周永康是中国的警察头子,警察头子都没有言论自由了,你说这个国家怎么办?总理没有言论自由,警察头子也没有言论自由!

  不管是谁,只要他赞成政治改革,我们就支持他。

  现在是中宣部一统天下,他说了算,这个要打破,全党要讨论讨论这个问题。你怎么就那么正确呢?你代表谁呀?怎么就得以你的是非为是非呢、你有权力切割一切,你认为那句话不对,就把它过滤掉,这个局面必须改变,中国才有希望。

  这样的审查制度是中国目前改革的最大阻力,障碍。人们要搞清拦路虎在哪儿。

  有一种说法不一定准确。说现在的舆论宣传是红卫兵专了我们的政。正是文革中的红卫兵这个年龄段的人,后来上了工农兵大学,成了干部,一步一步发展起来了。他(她)们知道的就是唱红歌,念语录,屏蔽掉一切和他们不一样的思想。

  我不太同意。因为红卫兵是野性的。

  广大新闻干部,以及宣传干部,有良知的还是多数,对中宣部的一些禁令也很反感,他们想说真话,想报道真实情况,主要是个领导问题。领导规定许说什么,不许说什么,你不贯彻,我撤了你,叫你下岗。

  一旦和个人利益、个人位置联系起来,多数人就只能屈服,不能指望个人力量冲破这张罗网。我们有义务、有权力呼吁,这个罗网对民族的未来、对国家的复兴,是非常不利的。一个没有言论自由的国家是发展不起来的。

(七)

画外音  让每一个中国人活得幸福而有尊严,让每一个人觉得安全有保障,让每一个人对未来有信心。

《论衡》  著名学者辛子陵和崔卫平一起倾听,无声胜有声。

  中宣部的作用要改变。要改变每天发出多少个不准,保证信息畅通,给人民提供正确的资讯。人民会分析,不用你老去引导,老是自己最高明。从毛那个时代起,老百姓连电影也不会看了。《武训传》你们会看吗?你们一看,感动得掉眼泪。叫江青一看,她看出了阶级斗争。《人民日报》发表毛泽东撰写的社论,在全国批判《武训传》。从那以后,老百姓不会看电影了,一部新片出来,先得听听江青怎么说的。

  宣传部门的存在,正确的功能应该是沟通民意,上传下达,成为一个反映人民意愿的平台,不是想办法掩盖真相,封锁消息。现在闹出这么多事情来,中宣部应负很大的责任。

  对。第一,你要保证信息流通;第二,你要保护新闻记者,恢复新闻记者“无冕之王”的地位。记者有了委屈找谁呀?到中宣部去申诉。哪里的当权派打击报复,怎么整我了。中宣部要给记者做主,撑腰。像谢朝平那样的案子,本来应该中宣部出来主持正义。可是他们不管,后来没有办法,我们几个老干部出来呼喊。

  假如这样的事情多了,民众除了围观谢朝平案件,还要围观中宣部,你中宣部不主持正义……

  学术自由,文化自由,真正的百花齐放,百家争鸣,现在还是一花独放,一家独鸣。你主旋律就是一家,你这主旋律都对吗?你有很多不对的地方。

  要把社会的四面八方的意见、声音,形成一个主流价值,而不是用一个主导的声音去压制、替代其他声音。

  我主张民间办报。现在非常需要王芸生那样的《大公报》。过去把《大公报》搞臭,说《大公报》对蒋介石政权“小骂大帮忙”。在野的民间报纸,对待政府,就是要“小骂大帮忙”,因为它不是宣传革命的报纸。它指出了政府施政中的弊病,建议你改进。政府知错能改,威信提高了,所以叫“小骂大帮忙”,这个立场是正确的。到了我党执政的时代,“小骂大帮忙”都不行,叫“恶攻”,恶毒攻击。彭德怀上书,首先承认大跃进是正确的,三面红旗是正确的,但是我们也还有一些问题,是不是应该好好总结一下呢?这就不行了。得百分之百正确,一点错误没有,结果,左风越刮越烈,错误越来越严重,连续四年饿死人,成百万、上千万饿死人。大跃进初期,邓拓主持《人民日报》,不敢跟着瞎吹,毛泽东批评他“书生办报”,“死人办报”。把他撤了,换上吴冷西。吴冷西胆子大,亩产13万斤稻子他也敢登《人民日报》。这可能吗?但这是主旋律,各地报纸都得转载。你翻翻旧报纸,这些如山铁证还在呀!后来刘少奇说,大跃进以来的错误,你们媒体要负一半责任,就是你们煽呼起来的。对所谓主旋律不能够迷信。当时谁敢反对呀?谁不赞成谁是“小脚女人”,谁是“观潮派”,拔你的白旗!

  这么说来, 辛老师,我们过去的道路,释放了许多非理性的东西。这些非理性的惯性现在仍然在起作用。这样的主旋律,只能激发民间的非理性力量,这是非常令人担忧的。现在的问题是,我们讲了半天,社会理性的力量如何跟得上、配得上、来得及和非理性力量抗衡。就在我们讲话的这两三个小时,非理性的力量以远远高于理性力量多少倍的速度在增长。一方面我们说,不能马上就怎么样,但是也确实不能再等待了,不能再耗着了,不能再扛着了。执政党、政府必须表现出他的强大的理性力量,纠错的力量,接受人民监督的力量。主旋律不能歪曲地反映现实,歪曲地反映民意。我们中华民族,配得上一个文明的政治制度,需要一场理性的对将来有所交待的政治改革。

  知识分子是社会的良心。从反右派以来,历次政治运动,知识分子都是挨整的受压的。改革开放以后,党和政府改变对知识分子的政策,摘掉臭老九的帽子,把他们列为劳动人民的一部分,改善他们的待遇,提高他们的地位,这些都是完全正确的。现在出现的一个新问题,是权贵资产阶级有意识地收买了一些知识分子,作为他们的代言人。屁股决定脑袋。有些人坐上了权贵资产阶级的船,他的物质利益到那个份儿上了,叫他说什么他说什么,许多非理性的声音是从他们那里发出来的。例如反对普世价值的一些撰稿人,他们的学问知识绝对知道普世价值是正确的,但他们言不由衷,要跳出来反对普世价值。他们反对民主自由是普世价值,却又从孔夫子的仁义礼智信找到了普世价值,要向全世界推广。

  在世界建了那么多孔子学院。

  现在我们要搞大外宣,把中央广播电台,中央电视台,《人民日报》等推广到全世界去,拿出450个亿,在世界各地建分站、分台、分社,还建了350所孔子学院。你这内宣先搞好行不行?把总理关于政改的讲话告诉老百姓行不行?你搞大外宣,去跟黑人说去呀,本末倒置。大外宣这个指导思想就不对头。叫花重金买好话,为反对和抵制政治体制改革造势,花重金制造一股思潮,说中国现在的体制是最完美的政治体制,它哪还需要改革呢!你看看,靠这个体制,中国崛起了。有个文化人叫陈群,他在香港《大公报》发表了文章。我专门写了篇文章批他,在《领导者》杂志发表了。他说的不对嘛。不是这个体制保证了中国的崛起,是克服了这个体制的种种障碍我们经济才发展起来了。公社化体制不废除能行吗?计划经济体制不废除能行吗?

  改革开放的起点和1949年的起点完全是两回事。正是克服了前30年体制的最严重的弊端,才有后30年的发展。

  所以这个指导思想是非常糟糕的。果然用钱买回了几篇文章,《联合早报》发表过一篇郑鲁宋的文章,那也是篇代表作,说中国现在的政治体制是最好的政治体制。

  我觉得这个造势慢慢地偃旗息鼓了。中国崛起呀,体制最好哇,这些话党和国家领导人都不承认,他们从来不说我们好得不得了,他们也从未有中国模式这种表达,他们一直在说,我们还有这样那样的问题。

  这说明我们的领导人还是清醒的。

  还是能面对中国的现实的。

  希望他们清醒,希望他们有所作为,希望他们在政治体制改革的问题上能够统一思想,迈开步伐。这个坎是绕不过去的;老实讲,谁想绕过,谁反对政治体制改革,谁栽跟头,这是一定的。

画外音  2010923日,温家宝接受美国CNN专访。他谈及中美贸易、言论自由、政治体制改革、反腐败等多个话题。其间再次强调政治体制改革和言论自由的重要性,并对胡耀邦生前做出的贡献予以肯定。在回答CNN主持人扎卡里亚提问时,温家宝强调,政治体制改革是邓小平很久以前就提出的概念。他说,尽管社会议论纷纷,尽管遇到阻力,我仍会坚定不移地推动我的信念,在我能力范围内,推动政治体制改革,风雨不倒,至死方休。这是继深圳8月讲话之后,温家宝第五次谈到政治体制改革的重要性,五次谈及政改,且表示风雨不倒,至死方休,可见其用心之重,用情之切。

  周永康同志能说出承认普世价值的话,这很难得呀。别人也会说的,时候不到。

  任何人,任何时候,转身面向社会,愿意承担社会责任,历史责任,愿意表达人民的利益,我们都是欢迎的。

  温家宝同志跟美国记者的谈话,有八个字我看了很受感动,叫做:“风雨不倒,至死方休。”这个话意思很深了,他并不是说,风雨无阻,再干二年,他是要献身于政治体制改革,民间应该呼应,改变家宝同志高处不胜寒的局面。所以我们发起“公车上书”,要求执行宪法第35条,落实言论出版自由。不讲别的,你先把这一块放开。老讲人民有知情权,结果,总理的讲话都不叫老百姓知道,这叫什么知情权哪!

  或者这么说,我们需要的不是总理的牺牲,如果说这次他牺牲了,那是整个社会的失败。政治体制改革不能推动,是我们民族又一次改革的机会被耽误了。现在不是某一个人的问题,而是我们整个社会的问题。我们要前进,要提升,每个人都要提升,宪法规定的我们的政治权利要有保障。我们要过一种有尊严的、幸福的生活。现在我们就面临一个选择,一个考验,看我们是不是真的想要民主,对总理发出的民主进步的声音,我们是不是表达了恰当的回应,还是继续保持冷漠。这是对我们每个人面临的考验,我们要说到做到。

  所以公共知识分子要起这个作用,新的启蒙的作用。要做这个工作。通俗地说,就是要带个头吧。

  知识分子在带动社会进步方面,在中国民主化方面,在人权方面,担负着更多的责任。你有话语权。可以创造社会舆论,你可以把道理讲得更清楚一些,启发民众,教育民众。

  我还呼吁我们党内的老同志,高级干部,要做政治体制改革的促进派,出来支持温家宝同志。你要不想要我们这个党垮台就不能袖手旁观。像三妹要求我的那样,说你就别说话,别老给共产党出主意,别当减压阀,让压力锅爆炸,你就推动历史进步了。我们当了一辈子共产党,最后咱们党是这么个结局,眼看着它垮台,能挽救时不挽救,该伸手时不伸手,这个说不过去。所以,不能听任那些貌似左倾激进的理论,貌似坚持马列正统实际欺骗民众的理论,继续肆虐横行。我写了篇文章在网上发表:《挑战两报一刊,批倒划界理论》。要从根本上否定那套专制独裁的理论。什么理论呢?就是所谓两种民主制,是资产阶级民主呢,还是无产阶级民主?政治改革之前,先要问清楚姓社姓资,不把这个界限划清楚了,贸然进行改革怎么行,就是这么一套谬论。

  民主就是民主。什么社会主义民主,资本主义民主,这种绕来绕去的东西,只能放在他们的自留地里发表。一般的报纸,我要是个总编辑,就不好意思把这些东西送给读者。根本没人看,群众不欢迎,社会不欢迎。

  现在我们的主流媒体,《人民日报》、《光明日报》、《求是》杂志,有多少读者呀?

  这就是人民的选择,人民的立场。

  基本是公家订,公家买。党政机关,党支部,全是公费订阅。老百姓,知识分子,包括官员,有几个自己出钱订这些报刊的?报纸送到机关学校,到了科室,有几个人认真看的?摆放一天,进入废纸堆,月终卖废报纸。完成这样一个轮回,这叫文化产业,变成GDP了。这种状态不能再继续下去了。

  自说自话,无法面对社会。

  要对老百姓讲实话,讲真话,你是什么就说是什么,你想做什么就说做什么。改革开放出现了私有制,出现了资本主义经济,最没有文化的人也心知肚明。但是官方的宣传,主流媒体,就是不承认这个现实。不仅自己不承认,还试图说服群众,说你们都看错了,不是那么回事。我们没有私有制,只有非公有制;我们没有资本家,只有“社会主义建设者”。为什么出现这种不合常理的事情,有神圣的理由:为要和毛泽东的社会主义改造保持一致,毛泽东消灭了私有制,消灭了资本主义工商业,我们不能再出现。给私有制和资本家改个名称,说明毛泽东的社会主义改造是正确的,我们现在的改革开放也是正确的。在党文化自说自话的逻辑中是理顺了,没有矛盾了,和国家的实际情况,和人民群众的认识,永远是分裂的,永远没有共同语言。

  现在发生了问题。

  要讲实事求是,你就从这儿做起。承认有私有制,承认有资本家,这就是中国特色的社会主义。在共产党的领导下,采用资本主义经营方式,组织生产。我们的生产效率比毛泽东时代翻了几十倍,成为世界第二大经济体,靠的就是这个,是资本主义救了社会主义。但我们打着社会主义旗帜的资本主义,是19世纪那种最坏的资本主义,分配不公,两极分化,假酒假药,毒奶粉,地沟油,还得加上专制独裁,贪污腐败。欧美等国家的资本主义,已经走出了野蛮资本主义阶段,克服了这些弊端,出现了新资本主义,又叫民主社会主义。是一种兼顾效率和公平的制度。发挥资本主义的长处,保证效率的提高和生产的发展;发挥社会主义的优越性,用高额累进税的办法进行再分配,兼顾公平和正义,出现了资本和劳动双赢的局面。邓小平设计改革开放时,确实不是要复辟资本主义,像我们现在搞的这样,但又要走出毛泽东的空想社会主义,他设想的是王震等老干部考察过的英国、瑞典模式,把公平和效率统一起来。

  表述意识形态的理论,完全落后于社会实际,不要说引导社会发展,他低于老百姓普遍共识的底线之下,它掉下起了,被社会抛弃了。

  是这样的,没错。

(黄河整理,201113日)
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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